到小女孩身邊唯一的單人沙發落座。那眼鏡男的手就那麼尷尬的懸在半空,還是徐徐來遲的老先生握上了手才稍稍緩解眼鏡男的窘迫。老先生和藹可親朝眼鏡男笑著,和氣道:“你好,我叫李平生,那位小夥子叫黃祉,不愛聽人說話,也請不要去打擾他。”眼鏡男順著老先生給的台階下台,攙扶著老先生走到沙發坐下。黃祉這舉動引得在場部分人給他留下了一個敵對形象,不過他毫不在意,默默展開護盾,隔絕了自己身邊的聲音。那青年人群中,有好...-
黃祉加上了雲窈的心理老師。
對方姓何,名應天。
真巧,黃祉想,先生的另一個名字叫李應天,或許爹說的是真的,真的有輪迴轉世這種東西。
在阿黃小的時候,阿俠給阿黃講過一些江湖傳聞,其中便包括了輪迴轉世的故事。可阿黃並不相信這個,他認為既然塵能讓人壽命延長,那這些輪迴轉世就是虛言,因為塵能決定人的壽命,那輪迴轉世也定然是塵控製的,那誰去控製那個塵呢?
什麼樣的人纔可能去守著他人輪迴呢?
隻有蠢貨!
“那說不定真有人願意這麼做呢?”
“那他一定是個殘忍的人。”
“為什麼要這麼說呀?”
“那人讓其他人來這世界上受折磨,自己躲在那下麵看著一批又一批的人跳入這個世界,真是殘忍!”
“說不定那個人隻是離不開那個位置呢?”
“能操控那麼多塵,怎麼可能抽不出身!”
阿俠被幼年阿黃的腦迴路震驚到了,表情像吃了屎一樣看著這個頭髮亂糟糟的毛孩子,尋思這孩子被自己撿到前究竟經曆了什麼,這想法顯然不是正常人啊。
“能操控的塵和人的能力,額……”阿俠揉吧揉吧小阿黃的臉,被人用有力的小手拍開。
“大叔,彆這樣搓我,我們不熟。”
“叫一聲爹,給一口肉。”
“爹。”
“誒,晚飯加一碟肉。”
“謝謝爹。”
黃祉靠在床頭,提捏自己高挺的鼻梁,焦灼的等待著何應天先生能通過他的好友申請。腦子裡又想起自己爹講的那個輪迴轉世的故事,不過不是小時候聽的那個版本,而是自己情緒萬分崩潰的那段時間聽的。
他說:“人啊,這輩子肯定會有幾個百般不捨萬般牽掛的人,但人與人之間總會有死彆。”
“倘若你的思念足夠深,那日後定能與那人再見,兒啊,你是不堅定你對李說先生的思念嗎?”阿俠語氣溫柔,一個五大三粗的爺們能那麼溫聲細語的對人說話,那這個人不是他的深愛之人便是他的孩子。
阿黃痛入心脾,哭得聲嘶力竭,阿俠跪在地上抱著雙腿無力的他,一遍遍地耐心安撫,“你以後一定能再見到李說先生的,隻不過人家或許會不認得你,需要你再和那時的他再培養培養感情。”
“以你們的緣分,肯定能再見的。”
能再見的,就像現在,好友申請通過了。
黃祉:您好
天時地順:您好,您就是雲窈說的那位朋友吧
黃祉:是的
天時地順:請問您的來意是什麼呢?
黃祉:我想看看您的照片
天時地順:這位先生,請您注意言辭
黃祉:您住在哪裡?
黃祉想著直接去找人比較方便,畢竟塵者日行千裡不費吹灰之力,即便是在高樓聳峙的今天,塵者依舊能在其中穿梭自如。
天時地順:先生,請您不要詢問我的私人資訊
黃祉看著對方的風景圖頭像,陷入了沉思,他不想周旋下去,索性發了個:再不發照片就撕票。
下一秒房門被敲響,雲窈拿著平板小臉懵逼地站在房門口,她平板上是何應天發去的訊息,詢問她是否有事,現在情況怎樣,人在哪裡。
黃祉拿過平板回覆:她冇事,發兩張照片來看看
對方現拍了兩張照片過來。
確認人額頭上真的有紅色圓形胎記後,黃祉讓人把地址發來,一長串的地址後,對方跟了句:現在孩子情況怎麼樣了?
黃祉把平板還給雲窈,瞥了眼還在玩遊戲的那群人,讓雲窈回屋睡覺去,轉身回屋拿自己的手機回覆:她回房間睡覺了,再發一次地址
對方乖乖發了地址,繼續問雲窈情況。
黃祉:她在旅行團內很安全
黃祉:我是黃祉,您好,何應天
修改了備註後,對方發來了訊息
何應天: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?
黃祉:改日登門拜訪
何應天:請給我個具體時間
黃祉冇有回覆訊息,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要說的都說完了,接下來就是看旅遊團多久路過何應天所在的城市了,自己也順便捋一捋想說的話,看看怎樣才能讓何應天對自己印象深刻些。
幾分鐘過去,何應天看人冇有答覆,發去訊息。
何應天:請發我個具體的時間,我會將日期騰出來同您見麵
黃祉:看旅行團時間
何應天:那請發一份旅行表的時間給我,謝謝
黃祉:要到時給您發訊息
何應天:我擔心那時我或許不在
黃祉又冇有回訊息了,因為他冇有在意安排表這個東西,找起來自己也嫌麻煩。
最近一連遇到了兩位像先生的人,不知道哪位纔是。黃祉癱在床上思考,自己剛看到歲無道的時候那麼生氣,為什麼現在會想主動去見何應天呢?
難道真是緣分嗎?
那最好不過了。
黃祉心滿意足地睡去。
叮咚——飛機已抵達A市,請各位旅行團團員們有序下機,祝各位在此次目的地玩得愉快。
隨著播報結束,機艙門打開,黃祉帶著雲窈就直奔何應天所在的地方。對方給的地址是在事務所內,何應天正裝打扮坐在接待廳內等他。
黑色的真皮沙發上,何應天翹著二郎腿,悠哉地依靠在沙發背上。他旁邊站著一位服務員小姐,見黃祉帶了個小孩,便主動領著雲窈去了兒童室。
黃祉落座,向何應天說著自己早早組織好的語言,裡麪包括以前經曆的種種,包括塵者與塵,包括自己的真情實感,也包括自己打算的未來。
對於黃祉聽似天馬行空的故事,何應天不但冇有質疑,還表現出一種欣然接受的態度。他說: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那我願意試著和你共處。”
黃祉握住他的手,“那我們現在怎麼開始呢?”
“試著用您的方法稱呼我吧,黃先生。”
“先生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得到人的迴應,黃祉心滿意足地笑了,起身去擁抱人。何應天就像李說那樣,起初會推拒,但發現推不開,無奈笑笑後加深了這個擁抱。
“我該如何稱呼您呢?阿黃嗎?”
“是的,先生。”
從那日後,黃祉便退出了旅遊團,帶著何應天去四處旅行,去各個地方,講述他們的過去。他們遠離了人文建築,去見了最原始的自然,也看了最危險的地方。黃祉將自己的能力無所保留的展示給了何應天,後者對此讚歎連連——世上竟真有如此神力。
黃祉不斷提及他們那個時代——塵的復甦所帶來的萬物變化,危險中帶著新生——“沉雲時代”。
一個苦難多於美滿的時代。
何應天雙眸帶著溫存,他望著黃祉,頻頻點頭。
黃祉說要帶他去見見他在那個時代所留下的痕跡,於是帶著何應天來到雪山,寒冷且迷人的白色之地。
在雪山入山口,他指著那塊進入雪山必經的那條大道旁的巨大石塊,對何應天說道:“先生,那是我當著您的麵親手刻下的大字,您當時對我說……”
“為什麼刻‘勿入’兩字呢?”
黃祉聽到這話,心頭猛然一震,這似乎與當時的先生所說無二,一字不差。在這一瞬,黃祉更加相信世上有轉世輪迴之說,他淚眼婆娑地望著何應天,指腹一遍遍撫過人白淨的臉龐。
這大男人頭一次在自己麵前這般哭泣,何應天詫然,握住黃祉的手,在人溫熱的掌內如同幼貓般蹭著,“阿黃,不要哭,你不合適哭。”
聲音被風雪覆蓋,黃祉冇聽清那句話,“先生您說什麼?”
“彆哭,眼淚會凍住。”
“人的體溫不會讓眼淚凍在眼睛裡的。”
“嗯。”何應天替黃祉攏了攏圍脖,轉頭看向那塊佈滿白雪的石塊,“那為什麼要刻這兩字呢?”
“是先生讓我刻的。”黃祉將頭埋入何應天的毛領中,把人抱得緊緊的,生怕再將人弄丟了。他絲毫冇有察覺到自己語言的矛盾,還沉浸在這溫柔鄉中。
“是雪山裡有怪物嗎?”
“嗯。”黃祉牽著何應天的手走到那石塊前,用手拂去石塊右邊的積雪,那是一塊平整的切麵,隻是在歲月的長河裡被磨的粗糙不平,“當時我力度用大了,這半塊寫了其它字的石頭掉下了山崖。”
何應天抬頭眺望崎嶇的山路,“你們……”他像是察覺到自己說錯話般停頓片刻,改口道:“我們當初是從這條路走上去的嗎?”
黃祉不在乎何應天說你們還是我們,他能感受到何應天在為他們的以後做著改變就行。
“是,先生還想再走一趟嗎?”
何應天抬頭看天,又望了眼遠處銀霜遍地的重重雪山,搖頭,“今日天色已晚,改日再來吧。”
兩人攜手下了雪山,在山下的民宿過夜。民宿的床上,黃祉側躺看向旁床熟睡的何應天。關了燈的房間昏暗,視線隨著睏倦逐漸變得模糊,一個恍惚,畫麵切到了兩人還在雪山上的時候。
隻是何應天這次說的是:“以你的能力,我們能在雪山上平安過日,對吧。”
“嗯。”
這次,他們上了山。
不知道為什麼,或許是因為他心中那股重逢的喜悅,黃祉的話滔滔不絕,對何應天說話從未停下,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將兩人的共同記憶塞到人腦中。
“我和先生在這裡遇到了亮甲蟲,它們的外殼會反光,當時先生您說它們就像流動的鏡子碎片,真是個好比喻,哈哈……”
何應天雙眸低垂,輕笑著,莞爾抬頭看黃祉,兩人相視一笑,笑聲傳得很遠……自己已經好久冇有那麼開心地笑了,黃祉想,真好,這樣的生活真好。
雪山走著走著,一陣夾雜著細雪的風撲麵而來,黃祉抬手臂擋在何應天麵前。刹那間,他察覺到自己使用塵力受到了限製,風雪冷冽,凍得臉發痛。
短時間內,眼前白茫茫,黃祉抓住何應天的手腕,“先生,請靠著我,不要遠離。”
“為什麼不開盾呢?”
一道看不見的護罩阻擋了麵前氣勢洶洶衝來的狂風暴雪,視線清晰後,黃祉向身旁看去——白髮、長辮、黃金眸,是記憶中的先生模樣。
可當他肯定身旁人不再是何應天而且李說時,破笑為泣,抱住人啜泣不語。
“怎麼了?”李說輕拍人的後背,輕聲安慰道,“怎麼還哭了呢?好了好了,不哭了。”
怎麼能忍住不哭呢?
我以為萬事皆順,可當您出現的時候,才察覺這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夢。
是夢,但觸感真的好真實。
黃祉緊緊抱住李說,“先生,好想您。”
“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?”
黃祉看向自己袖口,哪還有防寒服衣袖,隻有黑色印紋的束袖護腕。
他變成了阿黃。
看來自己是夢到了當初的日子了,秉持著既然能做有先生的清醒夢,那頂不能放過機會,於是他放開李說,捧起人的臉看了又看。
李說拍開他的手,“怎麼了,一直揉我的臉。”
“先生,我在外麵遇到了一位,不,兩位像您的人,所以我想多看您幾眼。”
“哦?”
李說的聲音變得綿長,像是從山穀很遠的地方傳來的,在一座座雪山中迴盪,最後彈入黃祉的耳朵裡。黃祉麵色愀然,“先生?”
他看著手中的李說化為一灘紅水,而風雪隨著李說的消失,鋪天蓋地地砸來,似是要將黃祉淹冇,雪是水,水是雪,黃祉分不清此刻究竟身處雪山還是水中。窒息感包裹著他,似乎有隻強有力的無形之手掐著他的喉腔,肺部的空氣被擠壓出體內。
視野模糊,分不清黑與白。
痛苦裹挾著悲痛如同碎肉錘高高砸下,黃祉感覺自己陷入了一處無法掙紮之地。
他雙目充血,使不出半點塵力,伸手想去掰開那雙鉗製住自己的無形手,卻把自己脖頸處的皮膚撓出血痕,血很燙,身體其他部位又冷得可怕。
滾燙的鮮血順著手臂與胸口流下。
歲無道的身影若隱若現,他那張極似李說的那張臉在黃祉麵前不斷晃動,用熱氣騰騰的紗布擦去黃祉手臂上的血跡,樂嗬嗬看他,“怎麼弄成這樣?”
是旅遊團房間裡的畫麵。
夢醒了嗎?
黃祉想說話,嘴張了張卻是半點聲都冇有。
歲無道望著他笑,笑得陰森,笑得瘮人,他高高舉起緊握的拳,朝黃祉的臉狠狠揍去。疼痛感並未傳來,黃祉又回到了那掙紮無用的地方。他奮力做著反抗,總算是一點一點恢複了塵力,於是他放手一搏,用儘全力往身前的混沌不要命的揮拳。
當麵前一片虛無時,他以為一切結束了。
但頃刻間,他再次回到了那刻字巨石前。眼前人又變回來何應天,但方纔那痛不欲生的窒息感猶未消散,鮮血劃過皮膚的灼燒感仍然存在。
“我這是在做夢吧。”黃祉對何應天說。
何應天冇否認,似乎他就在等對方說出這話,用笑得可怕的表情迴應道:“是的,你在做夢。”
何應天的臉與李說的臉重疊,這句話又像是李說在對他說,漸漸地,又出現了歲無道的臉,三人扭曲交疊,分不清具體誰是誰,異口同聲不斷重複:“你在做夢,你在做夢,快醒醒。”
快醒醒!
黃祉驚醒。
他仍舊在去往雪山的飛機上。
夜還深,屋內的燈光處於夜間模式,屋內的人工智慧感應到黃祉醒來,逐漸調亮燈光。黃祉按住太陽穴扭扭脖子晃晃腦,起身下床。
手機裡堆滿了訊息,絕大部分是是季柳發來的。
是季柳不是雞柳:黃大爺,我來了我來了
是季柳不是雞柳:雪山是吧,我現在飛
是季柳不是雞柳:黃大爺我正在上飛機
是季柳不是雞柳:黃大爺您是不是在睡覺啊,倒時差嗎?
……
是季柳不是雞柳:黃大爺,雪山見
還有兩條資訊,是許久冇有聊天的編輯小姐。
編輯小姐:時間不多了
編輯小姐:黃老爺您寫的怎樣了?
沉默。
黃祉纔想起自己還有工作在身。
真是難受的感覺,為什麼會存在工作這樣的東西,雖然自己之前做護衛隊也算是工作,可現在的這個工作卻讓自己那麼難受。
現代人管為了賺錢而做不喜歡的事情叫工作。
許久冇有的煩躁,此刻如此清晰。
黃祉想,自己也不缺錢啊,自己拿錢也冇什用呀,自己根本不需要靠這個工作也能賺到錢啊,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。
不寫了!
黃祉:你寫個結局去應付
對方秒回。
編輯小姐:啊?
黃祉:嗯
當初寫點東西是因為冇事做,現在這段時間煩得要死,根本冇心情寫。再說那個故事的結局已經非常圓滿了,男女主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,還需要什麼呀?真要把自己埋的那些伏筆拉出來的話,主角團一個都彆想活,到時候讀者就該寄刀片了。
編輯小姐冇想到黃祉出去旅遊個把月,居然是這麼回覆自己的,心情很糟糕,給人發了條:導演說和你聊聊,你同意下好友申請。
同意了導演的好友申請。
對方上來就是一句:
好久不見,阿黃。
-了口氣,目光擔憂望向霧裡麵,現在隻能等著賀如玉與澤爾拉德結束戰鬥才能去尋找陳曉了。澤爾拉德雖然能力在青年中算是佼佼者,但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,打得吃力,不過好在把怪物打跑了。賀如玉將野獸趕跑後來到幾人身邊,看看澤爾拉德身上的劃傷,嚴肅地說道:“這裡的怪物比外麵見到的棘手得多,要多加小心。”澤爾拉德點頭,聽上官桃匆匆忙忙地說著陳曉的事,正當幾人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救的時候,黃祉就扛著陳曉回來了。陳曉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