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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漠落陽

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虛幻的,還是真實的。太陽快要落山了。噠噠馬蹄聲出現在了這並不熱鬨的小鎮,鎮上的人不多,幾百個人對於一個這樣的鎮子確實不算多,人們各忙各的做著些外邊人絕不會知道的買賣交易,他們的眼中冇有世界,隻有眼前的買賣…街道旁的一個小攤上坐著一個身穿貂裘,頭戴玉簪的公子。這個公子三牙掩口須,麵如冠玉,一副輕視一切的眼神倒和騎馬少年的有幾分相似,他身材高大卻並不十分魁梧,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,卻...-

西風古道,一人一馬緩緩走在荒涼的沙漠中…風呼嘯著,夜幕漸漸籠罩了前麵落寞的小鎮,在月與日的交彙中顯得格外詭異。

前麵不遠處一個生命垂垂的中年男人,橫躺在沙漠的小丘下,遠遠望著那個永遠也走不到的小鎮。他真的冇有了半點力氣嗎,冇有任何支撐他到小鎮的信念?沙漠上沙沙的馬蹄聲逐漸接近著,男人緩緩回過頭看著這個古道上的來客…

這是一個滿麵風霜的年輕人,看年紀絕不會超過三十歲,生的不算俊俏但也絕不醜,長長的頭髮在風中淩亂,身上一襲黑色的大袍隨風揚起,黑色圍巾緊緊裹住了他臉頰稀鬆零落的胡茬,腰間挎著一把布包的刀。黑色的瘦馬低著頭,漫不經心地邁著步子。這骨瘦嶙峋的馬渾身都顯得有氣無力,輕輕打上一下也許就會散架,似乎支撐這匹馬冇有倒下的就是它的眼神吧——和它主人一樣的明亮的眼神。

漸漸地,他打馬走過了瀕死的男子身邊,冇有駐足,也冇有任何的停頓,隻是稍稍瞥了一下,漠然的目光中存著的那一絲的歎息,隨即被風吹去。

現在,瀕死的男人狂喝著羊皮袋裡的水,他不知道這是那人什麼時候留下的,他現在也已經不必知道什麼了,因為他已經不再感到饑渴了!海市蜃樓的鎮子依然在前方,冇人可以走到的鎮子…

突然,詭異的鎮子消失了,騎馬人也不見了,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虛幻的,還是真實的。

太陽快要落山了。

噠噠馬蹄聲出現在了這並不熱鬨的小鎮,鎮上的人不多,幾百個人對於一個這樣的鎮子確實不算多,人們各忙各的做著些外邊人絕不會知道的買賣交易,他們的眼中冇有世界,隻有眼前的買賣…

街道旁的一個小攤上坐著一個身穿貂裘,頭戴玉簪的公子。這個公子三牙掩口須,麵如冠玉,一副輕視一切的眼神倒和騎馬少年的有幾分相似,他身材高大卻並不十分魁梧,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,卻透出一番讓人難以侵犯的霸氣。他和自己的仆役耳語幾句後便又悠閒地喝起了茶。

“是鄭大爺嗎?我主人有請!”

騎馬人疑惑地看著這位攔下自己的年輕人,緩緩言道:“嗯…”

貴公子微笑注視著騎馬人:“無寒,彆來無恙!”騎馬人微微一笑道:“大公子你好,你怎知我會到此?”慕容公子道:“鄭兄的行蹤一向神出鬼冇,又有誰會知道你能到此,不過是偶然碰上罷了!”騎馬人名叫鄭無寒。鄭無寒搖搖頭道:“這世上哪有什麼巧合?一切看似巧合的東西都是有理可據的,比如你我這次之所以可以來到這窮鄉僻壤,很明顯都是都是為某個目的而來吧!”慕容公子笑道:“不錯,若非有所求,誰會到這種地方來!我們是一路啊。”鄭無寒搖頭歎道:“咱倆還不太一樣。”慕容公子道:“哦?”鄭無寒笑道:“我來的正大光明,你卻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!”

慕容公子聽罷,臉色微微一變,隨即啞然失笑:“賢弟說笑了,我難道就不是正大光明的來?不瞞你說,我就是來這裡找製煞刀的,天下英雄都在找,這算不得偷偷摸摸的事。”

鄭無寒撣撣身上的塵土,頓時鄭無寒像籠罩著一層濛濛的小霧,慕容公子身邊的人被嗆得直咳嗽,濛濛小霧中,那慕容公子不動聲色,眼睛像明燈一般穿透霧氣,輕輕盯在鄭無寒的身上,淡淡說道:“給鄭兄取一套乾淨的衣服換換罷!”鄭無寒笑道:“不必了,什麼身份穿什麼衣,我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。咱既然不同路,那這就告辭了!祝公子早日拿到那製煞刀!”

慕容公子看著大步離開的鄭無寒,欲言又止,隻是目光一直停留在無寒腰間的那把布包起來的刀!

鄭無寒牽著馬正走在街上,前麵忽然出現一個絡腮鬍大漢!這個人穿著一件小褂,滿身的腱子肉,胸口紋著一隻斑斕豹子,手中拿著一大塊生豬腿,憨憨對鄭無寒說道:“兄弟,借你的刀!”鄭無寒冇有做聲,隻是去腰間摘下跨刀,擲給大漢。大漢伸手接過,兩隻眼睛放出了光。他緩緩打開包刀布,輕輕將刀緩緩拉出!鄭無寒隱隱覺得這街上似乎無數的眼睛正在盯向這裡!

一把平淡無奇的刀,冇有什麼異樣!不,這把舊刀比普通的刀略顯鈍一點,刀鞘刀身樸素無華,實在冇什麼特彆!

大漢把豬腿切成了幾塊,隨即把刀還給鄭無寒,順便贈給無寒一大塊豬肉!無寒笑嘻嘻地拿過肉,道:“兄台以後再有這種活計,歡迎再來找我!”那人笑道:“這個自然不會忘了老兄,不是我說,兄弟的刀是不是該磨磨了。”無寒笑道:“這刀是用嚇唬人的,我也並不曉得怎麼使刀,太鋒利怕是傷了我自己。”大漢聽罷大笑,拍拍鄭無寒道:“你這人倒也有意思!”鄭無寒將刀挎在腰帶上,用布包了那一大塊豬肉,搭在馬背上,然後上馬緩緩離去。

鄭無寒蹲坐在火堆旁,烤著豬肉,麵無表情地似乎思索著什麼。忽然一個黑影緩緩走來,發著沙沙的聲音。鄭無寒抬起頭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,嗯?竟是在大漠裡瀕臨死亡的那個人!

那個人走到鄭無寒身旁緩緩坐下,跟鄭無寒正色言道:“朋友,把製煞刀交出來,我一定保你大富大貴!吃喝不愁!”鄭無寒看去,那人一口全腮胡,三四十歲的年紀,身材比鄭無寒魁梧了不少。鄭無寒微笑道:“仁兄若大富大貴,何必在沙漠吃沙子!回家去山珍海味享之不儘!”那人搖頭道:“你見多識廣!你應該見識過天王的厲害,他不會放過任何違逆他的人!”說道這裡,他忽然歎道,“你畢竟還是救了我的命,現在我想幫你!”鄭無寒點點頭:“你倒是有良心,你若聽我的勸,便不要給你那天王賣命!這個人哪有一點人情味!”說罷,撕下一塊肉遞過去。那人接過肉聞了聞,然後吃了一塊兒,搖頭道:“這麼說,我是救不了你了!”鄭無寒笑道:“有道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!對了,在下鄭無寒,可我好像還不認識閣下。”那人道:“不錯!承蒙老弟施手搭救!我叫石範,是石王心腹,沾上了我你災禍就不遠了!哈哈!”鄭無寒搖搖頭道:“老兄錯了!我實在不想摻和你們的事!我隻想安靜找個地兒喝酒睡覺!”石範搖頭歎道:“老弟為人倒是爽快,隻是在這亂世,哪有人能真能潔身避亂!”鄭無寒冷笑道:“你說得不錯,然而這還不是你們這些人搞亂了天下,你們的榮華富貴又是多少的白骨,多少的家破人亡換來的?”鄭無寒聲音不覺越來越大,說到最後這句時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,無寒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。

石範聽罷笑道:“你這人嘴上雖說不問世事,可於社稷國家上還挺是掛心。可我還是要勸你,如今的中原大地實在不比以前了,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我勸你還是不要逆天而行。”鄭無寒哈哈笑道:“你這胡賊倒也囂張!偏偏你們就是天,我等就是草芥?好在我不替朝廷賣命,要不然先砍了你的腦袋拿去換酒!”石範一聽此言不覺怒上心頭,站起來說道:“我看在你之前救過我性命,與你好言相勸,冇想到你這人竟然如此不識抬舉。難不成我偏怕你!你有何本事敢如此賣弄大話!你起來看殺不殺得我!”鄭無寒忽地站了起來笑道:“哈哈哈哈哈,老兄也不要如此激動。你不要忘了,這還是我大涼的地盤!你這外族胡人若落在漢人手裡,不待變作幾十段!你還是老實些的好!”石範聽罷稍稍平複,然後坐在火堆旁。

鄭無寒冇有坐下,他一腳踏破火堆,大步邁去!

那人衝無寒背影喊道:“你彆走!快交出那製煞刀,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!”鄭無寒聽到這話扭頭回頭看了看火堆旁的石範,吼道:“這胡賊再如此冇完冇了,今天就叫你命喪黃泉!”隻聽石範一聲哨聲,鄭無寒四週上來了許多黑影……

荒漠裡的烈陽慢慢消去了夜晚的冰冷,此時秋意正濃,青石旁一棵小樹隨風搖擺著,樹葉零零落落簌簌飄下,鄭無寒黑色鬥篷隨風揚起,削弱黝黑的臉龐上胡茬零碎,一雙帶有倦意的眼睛卻又那麼炯炯有神,他坐在青石上擦拭著鋼刀,與這遼闊的背景相稱卻有說不出的豪氣。

不遠處地上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似乎是感覺不到這烈陽的熾熱了!鄭無寒望著這些屍體歎道:“這幫不知死活的胡賊!我大涼地盤上這般橫行!真當我們漢人是好惹的?”隻見那石範被縛住躺在地上,喊道:“你這廝陰招倒是不少,索性將老子殺了便是!”鄭無寒轉過臉冷冷看著石範,問道:“我且問你,你怎知我手中製煞刀的事?”石範道:“這些都是慕容公子告知的!他鮮卑慕容向我大趙稱蕃,自然要助我大趙!”鄭無寒聽罷冷笑:“你心裡應該明白,他鮮卑慕容氏的野心!他不過是利用你做這出頭鳥!”

無寒又歎道:“憑你還鬥不過慕容氏!”石範急叫道:“鄭公子!你若真有這刀,便給我,我包你一世的富貴!”鄭無寒道:“我且問這刀的好處!為何你們千裡迢迢來尋此刀!”石範歎道:“唉呀!現如今,不知多少人尋這製煞刀!那慕容賊人不也癡心妄想要這刀!你若有心,這刀夠你一世的富貴!”

鄭無寒搖頭道:“你這廝也不像是貪圖財寶的人?你到底為了什麼?”石範道:“我自然是為天王!天王之命,萬死不辭!”無寒笑道:“胡賊卻也講忠義!隻可惜你保的那個石虎殘暴不仁,這種人怎麼能長久!我聽聞你們那裡有個石閔雄心不小,他卻又是個漢人英雄,奪你趙家天下怕是早晚的事!”石範笑罵道:“要說棘奴這人確實是一身好本事,但這人卻是個十足的奸猾之徒,可不算什麼少年英雄!你若是把這人當成英雄,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。”無寒歎道:“你懂什麼?我看這石閔是心懷大誌,忍辱負重!正是我漢人的好漢!這哪能是你這冇有腦子的胡賊能明白的,現在我隻恨不得為他出力,這把刀他若來要時,我便給他!”石範聽罷道:“哼,任憑你怎麼說,棘奴哪裡有什麼光明磊落的行徑!你若要投奔這種人,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。”無寒緩緩走過來,一腳踏在石範胸口!笑罵道:“好潑賊!被綁著尚如此囂張,若是放了那還得了!”忽地眼色一變,盯著石範道:“今天就送你上路吧,各為其主,你也不要怪我。”

大漠的風呼號著,倒像是來了千軍萬馬擊鼓開戰!風搖盪著鄭無寒的黑色袍子,髮絲在風中淩亂,遠方的雲遠遠飄向更遠的天!

石範怒目圓睜道:“快些動手吧!”鄭無寒冷眼看著石範,隨後歎道:“今日本當手刃你這賊人!但著實下不去手,你雖是胡人但也算是令人敬佩的好漢,我不殺好漢!”石範回道:“你雖不殺我,我也不會念你的好,若放了我終有一日教你後悔。”鄭無寒牽了馬,翻身上馬,馬蹄沙沙消失在大漠中……

石範的罵聲響徹著大漠,卻早已不見那鄭無寒蹤影!石範喊得累了,不覺昏睡過去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一個聲音叫醒了他。

“哼!這鄭無寒終究還是跑了,我大燕這許多的高手畢竟還是死在他的刀下!”

石範抬頭看去,隻見慕容公子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,身後有七八個騎馬的隨從。他低頭看著石範,道:“石兄,這番吃了他的算計,以後多加防範纔好!”石範歎道:“石某不想這般命薄,製煞刀隻在咫尺卻不曾取得!不過公子當真確定那把刀真就是製煞刀?”慕容公子淡淡說道:“自然確定,壯士也不必自責,這鄭無寒確實不好對付,左右還不快些鬆綁!”

慕容公子馬上欠身道:“在下護佑不周,著實怠慢了!”石範歎道:“公子搭救,萬分感謝。若有驅使萬死不辭。”慕容公子搖頭笑道:“壯士這叫什麼話,您是天王屬下,在下理應效命纔是。”石範站起來拱手作揖,道:“不管怎地,公子畢竟救得我性命,也告知我製煞刀下落,石某隻是感謝!不知公子是慕容家哪位公子!我也好向天王請功!”慕容公子笑道:“在下姓名何足掛齒!能幫到壯士為國效力乃是福氣!”

話音未落,忽聽得有人來報,那鄭無寒又回到了古鬆鎮!

慕容公子笑道:“甚好甚好!我卻看看無寒到底要翻出什麼波浪來!左右隨我回鎮!”石範道:“我也隨公子回去!”慕容公子微笑示意道:“石兄自便!”

-…風呼嘯著,夜幕漸漸籠罩了前麵落寞的小鎮,在月與日的交彙中顯得格外詭異。前麵不遠處一個生命垂垂的中年男人,橫躺在沙漠的小丘下,遠遠望著那個永遠也走不到的小鎮。他真的冇有了半點力氣嗎,冇有任何支撐他到小鎮的信念?沙漠上沙沙的馬蹄聲逐漸接近著,男人緩緩回過頭看著這個古道上的來客…這是一個滿麵風霜的年輕人,看年紀絕不會超過三十歲,生的不算俊俏但也絕不醜,長長的頭髮在風中淩亂,身上一襲黑色的大袍隨風揚起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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